在上海灵石路古玩市场淘得一张旧纸(如上图),看中的是这张旧纸上流畅的毛笔小楷书写的一则故事,故事的作者叫“俊时”。俊时何许人也,一时查不到出处,估计是上海某小报的专栏作家,定期为小报撰写花边文学,文章的开头说“午缮后承黄君来索稿,连日因事忙尚未下笔,愧无以应。兹述一故事聊供诸君作茶话而已。”再从手稿有多处涂改的痕迹来判断,这则故事当是俊时先生在黄君来索稿时立就而成的,可见俊时先生文思泉涌、一挥而就的才能。这篇文章是否发表,发表于何处,不得而知。这是一则联对故事,情节生动,语言流畅,稍作句逗,抄录如下,以飨今人。俊时的手稿同时发表,抑或可作为一份书法作品鉴赏。
故事一则
俊 时
午缮(新注一)后承黄君来索稿,连日因事忙尚未下笔,愧无以应。兹述一故事聊供诸君作茶话而已。 民前若干年,有一秀士因无法对通一对联下联,念念不忘,寝食俱废,终至抱恨长眠,死为厉鬼,每夜必闻其声。由是,该屋无人敢居,荒芜日甚,业主引以为忧。某风雨之夕,有卖字画者至该处求宿,居停(新注二)怜之,然苦无余舍,只书斋一偶,位于花圃间,即秀士死处。遂据情以告,卖字画者不以为嫌,欣焉而往,张其书画于壁,期各因受雨水淋湿而能速干,不使受损,继而秉烛待旦,俾于翌晨就道。初至该斋时尚无异觉,迨夜半即闻人声曰:“木马无头三只脚”(注一),朗颂不绝,声渐凄咽,卖字画者明知其冤魂不息,心颇怜之,一时惜爱莫能助,感怀身世几亦凄焉,下泪苦思良久,往来于咫尺之间,时将四鼓,偶举首瞻视壁间,览及一画,不觉破涕为笑,慰该冤魂曰:“吾今以‘纸鱼单眼半边身’(注二)对君之下联,君心息乎?”果不复闻“木马无头三只脚”之声矣。卖字画者亦假寐,无何,钟声破晓,遂整装向居停辞行,并告以夜来细事,主人厚谢之。 注一:木马:系木匠于锯木时用以支架之用,形如三叉,业中人称为木马,因此变成木马无头三只脚。(另据笔者理解,木马也可理解为独轮小车,传为诸葛亮发明。独轮小车之木轮为一脚,推柄部另有两个支架以停稳小车,所以独轮小车也可称“木马无头三只脚”。) 注二:纸鱼单眼半边身:系画在纸上之鱼,并非真鱼,故此只有单眼与半边身体。 新注一:午缮是午膳之笔误。 新注二:居停指寄居之处的主人,即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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