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豆浆油条,十个苏州人里怕是有九个都要提到西中市的姚记豆浆店。 这是一家门面看上去极不起眼的小店,从门口经过看进去里面经常是暗暗的,硕大的风扇在头顶慢悠悠地转,老板坐在由高高的玻璃隔住的柜台里,不做声响地从玻璃小洞里把食物递出来,店里的时间好像一直停留在上个世纪。据老板介绍他们的店已经在阊门城下做了三十多年生意,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起就在路边摆小摊,如今手艺被儿子继承,也有了自己的门店。 不论是早饭高峰期,还是午后闲暇时光,甚至是午夜时分,这家店里都有食客,食客的身份也五花八门:从上了年纪的老人到衣着靓丽的白领都有,开着宝马来喝豆浆的也并不少见。到了这里似乎所有人都“不讲究”了:豆浆是盛在一个又大又扁的敞口碗里,绝对不能算精致,有时碗边还会有个磕坏的小缺口,油条也没有专门的碟子给你摆放,直接扔在了托盘里。然而所有人在这里吃得都很开心,大家都说这里有以前的味道,能够回忆起小时候在路边摆张小木桌手抓油条捧个白瓷碗喝豆浆的纯真年代。 如果事先做足了预习功课的食客,来了这里多半要点上一碗咸豆浆。两块五一碗,内涵足以让人咋舌:满满的一碗豆浆,里面泡满了油条渣、猪油渣和榨菜,在这家24小时营业的豆浆店,豆浆永远热呼呼地在桶里翻滚着、冒着泡,离得一米多远就可以闻到浓浓的黄豆香,这里,绝对没有人会怀疑原料是否正宗的问题。菜单上还有一个点心叫“荷叶包美人”,其实原本叫做“荷叶包死人”,或许觉得太恐怖后来改了名。关于“荷叶包死人”也有悠久的历史,相传始于宋朝,苏州人把油条夹在沾了酱的面饼里吃,表达对秦桧陷害岳飞的愤怒,那个时候大家把油条叫做油炸桧,又叫“小死人”,以前的苏州人常常会说:早上吃了个“小死人”。如今的早饭愈发丰富多彩,手抓饼、面包蛋糕、汉堡、奶酪,世界各地的早餐想吃什么都不难,反倒是最最传统的“小死人”,如今变得少见了。 挑个心情好的日子早早起床,到这里喝一碗香浓的咸豆浆、吃一个源自宋朝的“小死人”,而后出门走一走,在阊门边听听山塘河流淌了千年的水声。怀旧的一天,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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