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钟到苏州来做官,最伤脑筋的是窃案连连,他决定微服私访,带了个僮儿,改扮成平民百姓,到窃案发生最多的玄妙观来细细观察。
他走到三清殿前的平台上,看到了一件怪事,许多衣衫不同的人,不断把钱和东西送到三清殿边的一个人手中,此人又交给他背后一个年轻人背后的“褡链袋”里。况钟心中奇怪,面上却不动声色。
等到吃午饭时,况钟见这两人沿着两边摊贩走过去,逢到吃食摊头,见馒头就拿了走,见熟菜就带点走,全不付钱。这就更引起了况钟的注意。
况钟到馄饨摊上边吃馄饨,边与那店主攀谈起来:“为啥刚才那两人吃东西不给钱?”老者苦笑一下,细看了看况钟,说:“你勿是本地人吧?”“嗯。”“那我告诉你,他俩是贼头,谁偷了东西都得交给他俩,谁不让吃白食,他俩就会派人把你偷光!”“哦,原来如此。”况钟明白了底细,就叫身边僮儿跟踪,随后派衙役把这两个贼头捉住。
两个贼头捉到后,况钟把他们带到内花厅,经过审问,知道他俩叫郝龙、郝虎,有一手好拳脚功夫,因此独霸一方。他俩收有徒弟一百多人,专门行窃。什么“开窑口(掘壁洞)”,“捉表虫(偷青蚕豆)”,“臭猪头(偷马桶)”,“敲木鱼(偷鸡)”以及扒手挖包都归他们管。他俩就坐地分赃。况钟问这些人为啥要干这种害人勾当?他俩说,大多因无正当营生。况钟想了想,说:“有两条路让你们选择,一条是为地方治安,判你们长刑;另一条是立功折罪,就是你们两人在我衙内,当捕快,专捉窃贼。对那些窃贼只要痛改前非,我也安排营生,让他们重新做人,如何?”两人愿意立功。况钟叫他们拣上日子做生日,大摆酒筵请那些小偷来祝寿,并宣布自己已当捕快,叫那些小偷也及早洗手,两人依计而行。
到那天,果然全部小偷都来祝寿,当然也就全部被擒。况钟并不食言,两名贼头当了捕快,许多窃贼都有了营生,如果谁要行窃,捕快原是贼头,一查就明白,从此苏州、吴县等地窃案减少,所以后来苏州流传着一句话,叫做“捕快贼出身”。 |